在學這篇文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覺得我們生在世上不需要任何證據。
這樣糊里糊涂地活到讀這篇文章,已經過了十五載。
讀完了這篇文章我仍舊無所觸動,因為我找不到共鳴。
直到學完了這篇文章,才開始明白起來。
讀劉亮程的散文,我感佩他超出常人的細膩和深刻處,也陶醉于他那種揮之不去的憂傷和孤獨。
我主觀以為,這大概和氣質相關吧。
性格外向的人張揚,性格內斂的人深刻。
好比植物,麥子的繁華全在穗上,讓人一眼看得到,但麥子根須淺生命力短暫。
紅柳的輝煌在根上,它穿透堅硬的沙土去努力探求生命的深度。
劉亮程可能是個性格內斂的人,他就像文壇上的一株紅柳,在他擅長的鄉村題材里,想得細掘得深寫得俏。
當然,構思的巧妙思想的深刻還要借助高超的表達。
劉亮程的散文耐品有詩意意境美,得力于他的語言功底。
作家的語言,存在問題的大致有這樣幾類:一種是嫁接的翻譯文本,歐化句子嚴重長句子多容量豐富,但讀起來別扭。
一種是舊學底子厚,但食古不化愛炫耀學識堆積典故熟語,懶省事,沒有自己的鍛造。
一種是從口語化來,自然質樸,但沉淀不夠提升不夠,少了韻味。
高明的作家總是力避這幾點的,他們尋求一個成熟獨到的腔調。
劉亮程的語言是自己下功夫鍛造的,顯得出類拔萃。
他很少用典用熟語,也不全用白描,是工筆加淡彩渲染的那種,精致豐厚雋永。
他最擅長用語言造境,質感的動態的含蓄的憂傷的畫境。
他很少像某些作家一樣,板起臉來說教,把語言變成冰雹石塊和枯枝敗葉向讀者傾瀉。
人惟恐躲之不及。
劉亮程的文字有魔力,不炫耀不張揚,叫人不自覺間就沉入他的氣場里,欲罷不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劉亮程寫過十年詩歌,他的散文語言得益于詩的輸血和哺育,極富暗示性啟發性象征性。
他以詩句入文,詩的節奏感讓句子更鮮活靈動,詩的含蓄讓表達更形象具體。
他將遣詞造句修辭與自己的氣質情感妙悟,巧妙熔為一爐,冶煉出了自己的面目,達到了讓人羨慕的境界。
詩人尋找家園,哲學家逃離家園。
我們希望我們的家園永遠充滿詩情畫意。
讀劉亮程的散文,可以重溫鄉村的夢境,慰藉我們疲憊的都市腳步。
雖然那僅是一個人的村莊和風中的院門,卻叫我們頻頻回首。
記住作者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村莊。
附:今生今世的證據賞析
有那么多名篇佳作在前面擋著,要想翻出新意很難。
劉亮程的《今生今世的證據》一篇卻顯得新穎活脫,情感克制理性,視角獨到,語言精美。
首先,劉亮程的構思是精巧的。
他沒有反復吟詠人對故鄉的依戀,而是越過這一層面去探究思鄉之情何以產生,人與故鄉的關系到底是什么,家園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人在家,人離家,家鄉成為故鄉,其間發生了什么,有多少變化寓于其中。
在結構上文章緊扣“證據”二字層層展開。
作者先寫一次搬遷,寫我們自己有意無意間毀壞了今生今世的“證據”。
“我走的時候,我還不懂得憐惜曾經擁有的事物”,“我走的時候還不知道向那些熟悉的東西去告別”“我走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曾經的生活,有一天,會需要證明”。
因為不懂得不知道不憐惜,才會有輕率之舉,我們用暴力摧毀了我們曾經生活的地方――我們今生今世的證據。
“我們隨便把一堵院墻推倒,砍掉那些樹,拆毀圈棚和爐灶”,那土墻,那破墻圈,那門洞窗口,那墻角的煙道和鍋頭,那破瓦片,那泥皮以及泥皮上的煙垢和灰,那留下劃痕,朽在墻中的木和鐵釘,這些“證據”,被我們徹底摧毀了拋棄了。
曾幾何時,我們評價東西的價值從實用主義的角度出發,考慮它們是否有用。
我們也總是滿懷信心以為,明天會有更新更好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喜新厭舊是人們的通病,為了迎接明天就要干凈利索地和昨日告別。
于是,就有了急于自我摧毀的暴力豪舉。
文章緊扣“證據”層層展開,結構嚴密而不顯拘謹,這和作者獨到的選材視角有關。
作者不空洞地抒發對故鄉的愛戀,也不以一枝一葉來言情討巧。
他抓住人與故鄉的關系這根藤蔓細細摩挲,告訴我們,家園意味著什么,在家離家,家鄉成為故鄉,其間發生了什么。
可謂切中肯綮,擊入要害,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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