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女作家蕭紅在《生死場》中曾描繪過風雪之夜:山上的雪被風吹著,像要埋蔽這傍山的小房似的。
大樹號叫,風雪向小房遮蒙下來。
一株山邊斜歪著的大樹,倒折下來。
寒月怕被一切聲音撲碎似的,退縮到天邊去了!
俄國作家普希金在《上尉的女兒》中也曾描繪過一場暴風雪的來臨:風越來越大了。
那朵小云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濃云,慢慢地升了起來,擴大起來,漸漸遮滿了天空。
下起小雪來了。
陡然間,落起大塊的雪片來了。
風嗚嗚地吼了起來,暴風雪來了。
一霎時,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見了。
上面兩段文字,蕭紅和普希金都寫了風與雪,雪仗風勢,風助雪威。
蕭紅還寫了雪的重量;雪要將小屋埋蔽、能折斷樹枝。
普希金描寫暴風雪還強調了云的作用,云在暴風雪來臨之前,在天空逐漸擴大密布,為暴風雪的來臨起推波助瀾的作用。
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在《暴風雪》中寫了在荒野遇雪的情景:“暴風雪越來越猛烈,天開始上凍了,人的鼻子和面頰凍得更厲害了,凜冽的空氣更加頻繁地灌進皮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緊些。
雪橇有時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轆轆滾過,因為地上的雪都被風刮走了。
……我仿佛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光照耀著雪白的原野,地平線大大開闊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見落雪形成的一條條白色斜線。
……在荒野里,風執拗地把一切都往一個方向吹。
……右邊,左邊,到處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
我的眼睛想找到一樣新鮮的東西,但是找不到:沒有一個路標,沒有一堆干草,沒有一堵籬笆,什么也看不見,到處是一片白雪。
……風似乎開始在改變方向了;一會兒迎面吹來,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會兒從旁邊討厭地把大衣領子翻到頭上,嘲弄地拿它撫摩著我的臉;一會兒又從后面通過什么窟窿呼呼地吹著。
……當我翻身想把身子裹得更嚴密一些時,落在領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從脖子里滑進去,冷得我發抖。”
這里,作家列夫·托爾斯泰寫了風助雪威的情況:先是風執拗地把一切都往一個方向吹,后來,風改變了方向,一會兒迎面吹來,一會兒從旁邊,后面吹來。
他還寫了這場荒野所遇的暴風雪之大:四面八方只看見“一條條白色斜線”,飛雪遮住了天空,“到處是一片雪白。”
雪景,由于作者的心情不同,描繪出的畫面也會不同。
法國作家左拉在《萌芽》中描繪的雪景就令人十分恐怖。
他曾這樣寫:雪已落了兩天,上午剛停止,強烈的冰凍凝固了無限大的積雪面。
……在雪底下,二百四十個礦村偃臥著,仿佛已經消失了。
……沒有火的房子,和路上的石塊一樣冷,不能融解屋瓦上的厚層的雪。
在白色的平原里,這只是一堆白礦石,看來很像死了的村莊,罩上它的殮尸布。
法國作家莫泊桑在《珍珠小姐》中描繪的雪景也是凄慘的:雪已經下了一個星期了。
我們可以說是到了世界末日。
偶爾向平原一看,它使我們的心都冰透了,那整個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全體是白的,凍結了的,并且像漆一樣地發光。
我們可以說是上帝包好了地球,預備送它回洪荒世界里去。
我告訴你:那情景真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