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本人寫散文時喜歡加上一些蒙太奇式的畫面,以求美感習慣成自然.。
余以為你的想法很不錯,散文強調:先有意境后有文采,意境的構成就非得畫面銜接不可。
散文承襲了詩的靈魂,而詩的靈魂,在某種角度來說就是一個個畫面,一個個畫面的銜接、或者跳接、或者突接、或者錯接。
這就運用到了蒙太奇手法。
據研究蒙太奇還是外國人研究中國古詩得來的。
試以李白的《望廬山瀑布》為例:“日照香爐生紫煙,(眼前的山景)遙看瀑布掛前川,(畫面的轉接)飛流直下三千尺,(瀑布的氣勢磅礴)疑是銀河落九天。
(突接——蒙太奇)。”
再看李白另一首《金鄉送韋八之西京》蒙太奇手法就更明顯。
客從長安來, 還歸長安去。
(起因)
狂風吹我心, 西掛咸陽樹。
(突接,詩歌在這里勢頭突兀而起,突然轉接。
蒙太奇)
此情不可道, 此別何時遇?
望望不見君, 連山起煙霧。
(又是一個跳躍的畫面,跳接)
在表達意思時候,詩歌是跳躍的。
猶如過河時候走跳石,散文在表達時,有如過橋。
相對比較連貫。
有時候運用詩歌的手法亦會很不錯。
以一篇我的散文《江城雪柳》為例,運用了一些蒙太奇手法。
當遠山剛剛從夜暮中逃逸而出,一縷朝暉把窗上的冰凌花映照得色彩斑斕、朦朦朧朧的。
我凝視著珊瑚樹般的冰凌花,仿佛走進了松花江堤那銀裝素裹的世界,仿佛走進了我那遺忘在玻璃窗上銀白色的夢……(畫面的轉接)
啊!那是一幅多么迷人的景色啊!天白了,地白了,江白了,樹也白了……仿佛天宇間只有玲瓏剔透的銀白色。
晶瑩的銀白色,白得皎潔、白得耀眼,我的心好沉醉、好沉醉……
好一陣子,窗外嗡嗡的電車聲,把我從沉夢中拉回來。
(回到現實)
我悄悄地爬起來,心身一齊向江邊飛去。
(跳躍銜接)下了電車,轉過街角,那熱悉我的江上搖櫓人的雕像遠遠地望見了我。
我向江邊一瞧,心不覺一沉,一排排蒼黃的江樹清晰地涌進我的眼簾,連昨天那稀稀落落的銀白色也不見了.江堤上一排柳樹,木然地從我身邊走過,我卷進了失望的漩渦……(由現實到心情,突然地轉接)
“同志……同志,拍個彩照吧!”一個甜脆的聲音把我從漩渦中拉回來,拉回到如水的朝暉下;我不由地停住了腳步.一個身穿火紅色鴨絨衣,挎著照相機,梳著長長的披肩發的姑娘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
“哦,不照了,今天也沒有雪柳。”
“啊,你要等雪柳,這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呀!”說著,她望著我直愣愣的樣子笑了。
“那……那得什么天才能看到雪柳呢?”
“看到雪柳一般得是大霧天,幾乎對面不見人,霧氣埋住了江面、埋住了江堤上的柳樹,那霧凝在樹上便成了樹掛。
你看,這是昨天拍的江城雪柳。”我一下于被那令人神往的天地吸引住了。
看了照片我不禁失望地長出了一口氣.昨天,就在昨天,我錯過了一個多么美好的時機!
“來吧,拍個江邊雪景吧!雪柳還會有的,整個冬天看到雪柳的機會多著呢!”
她的話使我想到:有了失望,也萌生了新的希望,我期待著再一次來到冬天里的江城吉林——這個令我神往的地方!
我,期待著明天——一個銀白色的夢……
還是說說你的想法。
如果說加上音樂(有時候也可以嘗試,當然那就是另一種手段)。
如果直接在文章中用幾個字眼,產生音樂的效果也會不錯。
賈平凹的《進山東》就有這種寫法。
“第一回進山東,春正發生,出潼關沿著黃河古道走,同車里有著幾個和尚——和尚使我們與古代親近——恍惚里,春秋戰國的風云依然演義,我這是去了魯國之境了。
魯國的土地果然肥沃,人物果然禮儀,狼虎的秦人能被接納嗎?(插入音樂)沉沉的胡琴從那一簇藍瓦黃墻的村莊里傳來,余音綿長,和那一條并不知名的河,在暮色蒼茫里蜿蜒而來又蜿蜒而去,彌漫著,如麥田上濃得化也化不開的霧氣,我聽見了在泗水岸上,有了“逝者如斯夫”的聲音,從孔子一直說到了現在。”
看了你的《十年之后》很不錯。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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