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為什么婉約宋詞如此傷感
宋詞的婉約里有著一種深透骨子的優雅,這種深刻的優雅,透徹在文字中,便有著一個個束發的男子或是一個綰髻的女子,儒雅或溫婉的在長袍寬袖與繡紗羅裙的隨風輕揚中一臉鮮活的向我們走來.而那有著痛感的文字里,一個個不朽的靈魂,帶給人的一種似曾相識的生命感受.
北宋歐陽修筆下的訴衷情里;‘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用早起試裝畫眉來表達一個女子離愁的深遠,寥寥幾筆勾勒出心頭的一種凝重凄婉,如此清新疏淡的筆調里傳遞了無盡的傷感.然而,一個以精致的裝容來等待意中人的神情寥落的女子,即便是相思的揪心,也有一種豐美飽滿的快樂吧.這樣的閱讀中,竟讓人感覺到那女子有如一只翩飛的白鶴,即便在滿腹的愁緒中飛渡著寒苦的人生,那種痛感中也有一份極至的美,也帶給人一種不若尋常的豐富的人生況味.
同樣的溫庭筠的望江南里;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萍洲里.晨、暮間倚樓遠眺,可眼前過盡的千帆都不是所盼之舟的那份失落,讓人看到的卻是一個有著羞澀之心和懂得內斂節制的女子的一份深深的寂寞與無奈.沉重的心事從只言片語中帶了出來,美麗而孤寂的心聲在夜的空氣中回翔.漫漫人生之旅, ‘情因遇故深,知音世所稀,’每一個有著古典情懷的女子,也許心中都只容得下曾經的那一份美好的情感.無盡的等待中,那份濃愁,是離人心上秋.也許,這樣的一個女子或許只好獨自撫琴自娛,在琴聲如訴里獨自顧不暇解懷了,靜夜的閱讀里,讓人懷想那古舊的琴瑟,如今只是孤單的依在墻角,回味著曾經明亮地彈響它的那些聰慧的手指.一種真切而又蒼茫恒遠的美麗便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宋詞就這樣的在一派婉約抑或豪放的風格里,閃爍于心靈與文字的天空.大文豪蘇東坡,胸襟磊落,曠懷達觀的豪放風格里,也不乏空靈飛動、含蓄典藉之作.在一首卜算子里;以漏斷人初靜襯托出的縹緲孤鴻影的凄清,以及那揀盡寒枝不肯棲的高潔志趣.驚嘆于蘇學士歷經多少世事的變遷而筆下卻無一點塵俗氣.
而有著無限國憂的辛詞在奴兒;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里,詞人沉悶的內心,在歷經蒼桑,嘗盡了各種人生況味后反而沉痛不語了.仿若一個火中取粟之人,走過了年少輕狂,再也不輕易說出那些藏在心中的傷痛.
宋詞就這樣在文字構筑的亭臺樓閣里,述說著歷經種種的人生體驗.身處江湖,堅守天性也許是比較容易的,而在官場上需要的是另一種姿態;謙順、機變、平庸化.好在有了宋詞的存在,在文字的放達與婉約中,讓仕途坎坷的飽學之士,終究得以沒有失去振飛的力量.一個個真誠而閃光的靈魂在恒久的文字天空里翱翔.
這樣想著,忽然一句 ‘入世才人粲若花’跳入腦中,讓人想起宋朝文字的天空里那些如花綻放的生命以及照耀她們內心那一束純凈的火焰.想起了嚴沁的算子,詠梅;待到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里,一種對自由生活的真切向往.在她的為數不多的詞作中一種智慧中流動的思維,讓我們看到一個聰明靈慧,出類拔萃的一個女子真實自由的靈魂.她的心中沒有豪門的權勢,沒有華麗的屋宇,受盡了磨難后也要依靠自已內心看不見的太陽而生存.內心的一股凜然高貴的氣質,讓人仰慕而敬畏.精于歌舞、書畫、音樂的嚴沁那顆受盡磨難的心像是埋藏了千年的蓮子,歷盡滄海桑田,洞徹世事煙云,依然會鮮活的從塵埃中開出花來.這樣的生命就像蠟燭那樣,在光芒與淚珠中慢慢的消耗著,也讓人感覺恒久的依稀可辨.
說到宋詞,易安居士就是一道繞不過去的風景,一個在詩詞中可以與男人比肩的女中豪杰了.她早期的詞作是婉約而明快的,充滿了生活的情趣.一首如夢令中;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表現出一種散淡平和的生活中愜意,讓人覺得那個時期的詞人夢都是伴著歌聲開花的.心情舒暢的境遇和生活中感受著一份平實的快樂.而到了中晚期的詞作,經歷喪亂、流離滇沛的生活中則有一種讓人心儀的美麗與破碎;‘更誰家橫笛,吹動濃愁,從來,如韻勝,難堪雨藉,不耐風揉.’,命運給予的所有的傷痕與疼痛在詞作中變成了珍珠,穿越時空,散發出久遠的光芒.
更多的時候,對宋詞的閱讀,適合于一種優雅的 ‘非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的境界里完成的.那種閃爍在文字天空的放達與斂約的氣質,就那樣固執而長久的影響和提升了著人們情感的品質.
當時間的這個利器,終于打磨去了人們大部份的鋒芒的時候,回歸到平實的生活中,一支樂曲、一首詞或是一道自然的風景,一些如此純粹的東西,才讓人感覺到心靈的內環境仍舊得到很好的填充.那些心靈中接近永恒的東西,像海色、像山風,像宋詞,曲折委婉而有韻味.
2. 字數多的傷感宋詞
南歌子 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
涼生枕簟淚痕滋,起解羅衣聊問、夜何其? 翠貼蓮蓬小,金銷藕葉稀。舊時天氣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 怨王孫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
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青露洗、蘋花汀草。
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鷓鴣天 寒日蕭蕭上鎖窗,梧桐應恨夜來霜。
酒闌更喜團茶苦,夢斷偏宜瑞腦香。 秋已盡,日猶長,仲宣懷遠更凄涼。
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 鷓鴣天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玉樓春 紅梅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末?不知醞藉幾多時,但見包藏無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悶損闌干愁不倚。要來小看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
小重山 春到長門春草青,紅梅些子破,未開勻。碧云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
花影壓重門,疏簾鋪淡月,好黃昏。二年三度負東君,歸來也,著意過今春。
臨江仙 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常扃,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誰憐憔悴更雕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
臨江仙 梅 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
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蝶戀花 暖日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
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翦燈花弄。
蝶戀花 昌樂館寄姊妹 淚濕羅衣脂粉滿,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長水又斷,瀟瀟微雨聞孤館。
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 蝶戀花 上巳召親族 永夜懨懨歡意少,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
為報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 隨意杯盤雖草草,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
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憐人似春將老。 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漁家傲 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漫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漁家傲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
減字木蘭花 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鬢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瑞鷓鴣 雙銀杏 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為奴。誰憐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
誰教并蒂連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開真有意,要吟風味兩家新。
念奴嬌 春情 蕭條庭院,又斜風細雨,重門須閉。寵柳嬌花寒食近,種種惱人天氣。
險韻詩成,扶頭酒醒,別是閑滋味。征鴻過盡,萬千心事難寄。
樓上幾日春寒,簾垂四面,玉欄干慵倚。被冷香消新夢覺,不許愁人不起。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 長壽樂 南昌生日,微寒應候,望日邊六葉,階蓂初秀。愛景欲掛扶桑,漏殘銀箭,杓回搖斗。
慶高閎此際,掌上一顆明珠剖。有令容淑質,歸逢佳偶。
到如今,晝錦滿堂貴胄。 榮耀,文步紫禁,一一金章綠綬。
更值棠棣連陰,虎符熊軾,夾河分守。 況青云咫尺,朝暮入承明后。
看彩衣爭獻,蘭羞玉酎。祝千齡,借指松椿比壽。
行香子 天與秋光,轉轉情傷,探金英知近重陽。 薄衣初試,綠蟻新嘗,漸一番風,一番雨,一番涼。
黃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時往事愁腸。 那堪永夜,明月空床。
聞砧聲搗,蛩聲細,漏聲長。 行香子 七夕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云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
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孤雁兒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
沈香煙斷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 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
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 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 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3. 喜歡宋詞的人都很傷感么
江 城 子
蘇 軾
乙卯正月二十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是一首悼亡詞。作者結合自己十年來政治生涯中的不幸遭遇和無限感慨,形象地反映出對亡妻永難忘懷的真摯情感和深沉的憶念。
補充一點,宋詞按其風格可分為豪放派和婉約派。滿是離愁別緒的婉約詞作,自然容易令人傷懷,可讀完那些雄豪奔放的詞作,想要故作感傷,就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了。
啰嗦一下,豪放派和婉約派的幾位代表人物如下:
婉約派的代表人物:李煜、李清照、柳永;
豪放派的代表人物:蘇軾、辛棄疾。
婉約派的就不多說了,其作品大多都很婉約,尤其是那位:奉旨填詞柳三變 柳永,很少見他豪放起來。
豪放派就不一樣了,蘇東坡的這首江城子,少有的真情流露。那種痛入骨髓的對亡妻的懷念,個人認為,比起“寒蟬凄切,對長亭晚”來,就傷感很多了。
同樣,辛棄疾的“醉里挑燈看劍”,念一遍就使人豪氣干云,改天再來一句“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溫柔之情又會溢于紙上。
所以,真正喜歡宋詞的人,喜歡的是形象、意境,享受的是美感。這種美感,有可能是傷感,有可能不是。隨緣而已,不能強求的。
好像是問問審核未通過,只好刪掉了貌似敏感的個別詞句,再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