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恭達羅作為印度古代下層婦女的代表,是世界文學史上塑造得極為成功的,屈指可數的婦女形象之一。
沙恭達羅溫柔美麗,天生麗質,具有樸素的外表和自然美。
“這個妙人兒即使穿的是樹皮衣裳仍然動人”,蜜蜂在花叢中采花釀蜜,竟數次往她粉臉上飛撲。
沙恭達羅和大自然的一切都有真摯純潔的感情。
她對養父母非常孝敬,與女友相親相愛,把蔓藤當做自己的同胞妹妹,把失掉母親的小鹿看做自己的義子,替扎破了嘴的小鹿抹油,給它喂水;她愛郁香的小茉莉花;愛富于生命的長春藤,所以當沙恭達羅要離開凈修林時,森林里的草木鳥獸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示自己的眷戀:
小鹿吐出了滿嘴的達梨薄草,孔雀不再舞蹈。
蔓藤甩掉褪了色的葉子,仿佛把自己的肢體甩掉。
那野鴨不理藏在荷花叢里的叫喚的母鴨。
它只注視著你,藕從它嘴里掉在地下。
這幾句詩被認為是《沙恭達羅》中最好的詩,深得印度人民及各國的讀者的喜愛。
它表現了沙恭達羅和大自然之間和諧的感情,也表現了沙恭達羅對美麗的大自然的熱愛,沙恭達羅和自然環境是完美地融為一體的。
沙恭達羅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
她作為凈修女,言語行動受到種種禮法的束縛,但是,當愛情來到她身邊時,她又敢于沖破凈修林的清規戒律。
當豆扇陀要離去時,她假裝被嫩<span class=GramE>拘舍草刺傷了腳,樹枝掛住了衣服,回眸給豆扇陀一個多情的秋波,勇猛地迎接了他的愛情挑戰。
此后,富于情感,忠于愛情的沙恭達羅與豆扇陀私訂終身,不經雙方親屬的同意用“干闥婆”(自由戀愛)的方式結了婚。
一個凈修女在婚姻上的自主追求,表現了她對愛情的非同凡響的執著和勇氣。
豆扇陀是一個性格復雜的奴隸制小國統治者典型。
他英俊健壯、孔武有力,在飛捷的狩獵中出場,“胳膊像城門的閂一樣長”。
奮戰百頭鬼怪阿修羅,充分表現了他的驍勇善戰。
他是一個體恤民情的國君,在為協助天帝作戰而離開國都時,叮囑他的大臣:“保護人民要用你的精力的全部”。
他“關心臣民像關心自己的兒女一樣”。
當凈修林被羅剎擾亂,無法進行苦修,兩位仙人請求他保護時,他一口應允。
他聽從勸解,聞過則喜,駕車追逐奔鹿時,兩個苦行僧求道:“你的武器用來拯救苦難,不能把無辜弒殺。”他立刻放下手中弓箭,向兩個苦行僧鞠躬致歉。
因此人們稱頌他:“你手執王笏約束那些誤入歧途的人,你排難解紛有力量保護你的臣民”,你是“國王中的明燈”。
豆扇陀作為一個君主,其思想、言談和行為受制于他的濕婆教派的人生觀;對女性的玩弄和占有也完全反映了奴隸主專制統治者的特權。
迦梨陀娑一方面隱約地諷刺國王拈花惹草,玩弄女性,一方面又認真地描繪他對沙恭達羅的愛情。
兩人相愛后,沙恭達羅的女伴要求豆扇陀“不要使我們愛友的親人為她傷心”。
豆扇陀便像一往情深的普通人那樣信誓旦旦。
返回宮殿后,豆扇陀由于仙人的詛咒而忘卻了與沙恭達羅的往事。
當他見到千里尋夫的沙恭達羅時,雖為她的“千嬌百媚”所傾倒,但仍莊重自持,不為她的美色所動,表明了他潛意識里對愛情還是專一的。
豆扇陀一旦恢復了記憶,就責備自己是“無知的東西”, “心里悔恨得像火燒一般”,自責“為什么把我愛人拒在門外”。
他精神迷亂無心理政和賞花,忘卻了節日的祝賀,如癡如呆地看著沙恭達羅的畫像,眼里盈滿了淚水。
兩人再度重逢后,豆扇陀譴責自己“無情無義”,跪求沙恭達羅的原諒。
有論者認為,豆扇陀作為封建帝王,對沙恭達羅不可能有真正的愛情。
但縱使不能武斷地說封建社會里不存在純真的愛情,也不能認為帝王就不可能有愛情。
白居易的《長恨歌》就將唐明皇對楊玉環的愛情表現得酣暢淋漓。
作為林加教派的信徒,豆扇陀很難在對某一個姑娘的感情上改變他的享樂主義的人生觀,因而作者要想通過他來贊美誠摯純潔的愛情,的確很難得到目的。
但在客觀上,豆扇陀被描寫成一個“情種”,畢竟還是有不少真情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