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文研討
一、整體把握
這是一篇歌頌激蕩的生命和磅礴的力量的文章。
“一群茂騰騰的后生”,“樸實得就像那片高粱”,在“黃土高原上,爆出一場多么壯闊、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腰鼓”!“后生”,年輕的生命,如日中天,光輝耀眼,“茂騰騰”地沸騰著生命的熱烈;年輕的生命“樸實”、不做作、不招搖、不浮耀,像“高粱”一樣無華而茁壯,自然健康;這樣的生命,是原始的、未經人工雕飾的、沒有半點污染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完完全全的生命。
這樣的生命奔騰踴躍于“黃土高原上”,古老的溝壑縱橫的土地,承載著這樣年輕熱烈完美的生命,“安塞腰鼓”給予他們宣泄的方式。
充溢著生命力量的“后生”們,“神情沉穩而安靜”,生命在積蓄激情,等待爆發。
果然,他們“一捶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生命的熱情一旦被釋放出來,就沒有什么東西能阻擋得住力量的噴涌。
來了:“驟雨一樣,是急促的鼓點;旋風一樣,是飛揚的流蘇;亂蛙一樣,是蹦跳的腳步;火花一樣,是閃射的瞳仁;斗虎一樣,是強健的風姿”。
人已經不是概念上的“人”,而成了單純的生命的載體、力量的載體,只有宣泄宣泄再宣泄,噴射噴射再噴射,人與生命合一與力量合一。
“這腰鼓,使冰冷的空氣立即變得燥熱了,使恬靜的陽光立即變得飛濺了,使困倦的世界立即變得亢奮了”,這些旋轉的生命噴涌出的火熱的力量灼熱了周圍的一切。
生命如雷霆萬鈞,如山崩地裂壓頂而來,使一切都變得渺小,天地間只有生命的能量呼嘯不已,“容不得束縛,容不得羈絆,容不得閉塞”,這樣的生命,這樣的力量,又有誰想束縛,又有誰能羈絆呢?生命化成“掙脫了、沖破了、撞開了的那么一股勁”——偉大、雄渾、激昂、粗獷,也許有點狂野甚至具有一定的破壞力,但它是真正的、原始的、自然的生命的流露,還有什么比這樣的力量更可貴、更激動人心、更讓人嘆為觀止呢?——“后生們的胳膊、腿、全身,有力地搏擊著,疾速地搏擊著,大起大落地搏擊著”,他們的動作不會像舞臺上的舞蹈那么精致整齊富有韻律,但是他們的力量卻撲面而來,“震撼著你,燒灼著你,威逼著你”,“它使你從來沒有如此鮮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活躍和強盛”,使人不能相信人“居然可以釋放出那么奇偉磅礴的能量”。
面對這樣的生命、這樣的力量,人們會怎樣呢?——或許有人覺得這樣的生命太赤裸裸、太霸道、太蠻橫,但是它會打破人們身上層層堅硬的外殼,讓生命宣泄在天地間,而不必計較功名利祿,不必患得患失,不必蒼白憔悴,讓人“遺落了一切冗雜”,“痛快了山河、蓬勃了想像力”,使人明白人之所以為人,生命之所以為生命。
作者把這樣生命的宣泄、力量的噴發賦予了“黃土高原”“安塞腰鼓”,是有其深刻含義的。
“黃土高原啊,你生養了這些元氣淋漓的后生;也只有你,才能承受如此驚心動魄的搏擊!”相比作者對黃土高原的贊美,對水鄉江南,卻覺得“多水的江南是易碎的玻璃,在那兒,打不得這樣的腰鼓”,然后再次感慨“除了黃土高原,哪里再有這么厚這么厚的土層啊!”作者為什么對黃土高原情有獨鐘?在作者看來,黃土高原的人“樸實”“沉穩”“安靜”,他們還保存著生命的“元氣”,相比商品經濟發達的江南,少了些浮躁,缺了些世故。
厚土蘊藏著原始的生命,積蓄著騷動的力量,而多水的江南,已經流逝了許多許多,改變了許多許多。
這篇文章,內容和形式取得了完美的統一。
課文多用短句來表現內容。
如“一群茂騰騰的后生”,簡潔地表現了年輕生命的熱烈奔放;“忘情了,沒命了”,有力地表現了生命沸騰、力量噴涌不可遏止的情景;其他如“落日照大旗”“只聽見隆隆,隆隆,隆隆”,“愈捶愈烈”等句,無不鏗鏘激昂。
本文大量運用排比,有句內部、句與句、段與段之間的排比,不僅交錯出現,而且一連許多,如“使人想起……”“愈捶愈烈”,都是一連用三個排比句,猶如江河一瀉千里,不可遏止。
許多排比對偶工整,如“驟雨一樣,是急促的鼓點;旋風一樣,是飛揚的流蘇;亂蛙一樣,是蹦跳的腳步;火花一樣,是閃射的瞳仁;斗虎一樣,是強健的風姿”一段,氣勢昂揚;還有的排比層層遞進,如“掙脫了、沖破了、撞開了”“震撼著你,燒灼著你,威逼著你”等,排山倒海般讓人透不過氣來。
課文自始至終,一直保持著快速的節奏。
一個排比接一個排比,一個高潮接一個高潮,不讓人有半分喘息的機會。
快節奏使得內容表達得更熱烈、更激蕩,充分表現了生命和力量噴薄而出的神韻。
二、問題研究
1.這篇文章想要表達什么?
關于這篇文章的主旨,有多種見解:
歌頌生命中奔騰的力量。
這股力量,由西北漢子熱情奔放的腰鼓表現出來;
表現要沖破束縛、阻礙的強烈渴望。
貧瘠的黃土地、困倦的生活,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物質上、精神上受到太多的壓抑、羈絆。
安塞腰鼓,表現了掙脫、沖破、撞開這一切因襲重負的力量;
歌頌陽剛之美。
“一群”“樸實得就像那片高粱”的“茂騰騰的后生”,他們“釋放出那么奇偉磅礴的能量”,表現了一種獨特的美;
人就應該這樣痛快淋漓地生活、表現。
“遺落了一切冗雜”,打破人們身上層層堅硬的外殼,而不必計較功名利祿,不必患得患失,不必蒼白憔悴。
2.西北現在好像成了貧困落后的代名詞,作者為什么這樣歌頌西北漢子?
西北,是中華民族的主要發源地,曾有過秦、漢、唐的強盛,擁有雄睨世界的輝煌文明。
在今天,凝重的土地,貧困的生活,西北好像落伍了。
作者為什么這樣深情地歌頌這片土地?歌頌什么?——“消化著紅豆角角老南瓜的軀體”,并沒有因生活的貧苦和封閉而喪失希望,復生的生命能量就在這沉重的軀殼內奔突,終有一天會噴發的。
這里的人們是有希望的,這里的土地是有希望的。
落后是暫時的,只要生命還在期盼“搏擊”,重生之日并不遙遠。
圍繞這一話題,可以作相應的問題探討。
練習說明
一、這篇文章運用大量短句,來營造激越的氣氛。
反復朗讀全文,注意句與句、段與段之間的聯系,讀出文章的氣勢。
此題意在讓學生體會文章內容和形式統一的特點。
朗讀時要注意文章中排比(句與句、段與段),要感情激昂。
二、聯系上下文,品味語句,回答括號中的問題。
1.容不得束縛,容不得羈絆,容不得閉塞。
是掙脫了、沖破了、撞開了的那么一股勁!
(“那么一股勁”要“掙脫”“沖破”“撞開”什么?是什么“束縛”“羈絆”“閉塞”了“那么一股勁”?)
2.它使你驚異于那農民衣著包裹著的軀體,那消化著紅豆角角老南瓜的軀體,居然可以釋放出那么奇偉磅礴的能量!
(過著貧困生活的農民,哪里來的那么強大的力量?)
3.多水的江南是易碎的玻璃,在那兒,打不得這樣的腰鼓。
(為什么“多水的江南”打不得這樣的腰鼓?)
4.耳畔是一聲渺遠的雞啼。
(為什么聽到這樣的“雞啼”?)
此題意在培養學生對語言的敏感力和洞察力。
1.“那么一股勁”要打破人們身上層層堅硬的外殼,讓生命宣泄在天地間,讓人“遺落了一切冗雜”,“痛快了山河、蓬勃了想像力”,使人明白人之所以為人,生命之所以為生命。
2.他們有著自然、健康的生命,是原始的、未經人工雕飾的、沒有半點污染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完完全全的生命。
這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3.江南流水更多地表現柔媚的風格,而安塞腰鼓需要承載這樣原始、粗獷的生命力量的“厚土”。
4.當鼓聲停止后,人們仍沉浸在激情中,好像熾熱后的沉寂,這時以“雞啼”反襯寂靜(也可認為這是實寫)。
三、本文大量使用了排比和反復的修辭方法,語言氣勢充沛,節奏鮮明,感情強烈。
排比,是把結構相同或相似、語氣一致、意思密切關聯的一組句子或詞語排列起來,以增強語勢,加深感情。
例如“痛苦和歡樂,生活和夢幻,擺脫和追求,都在這舞姿和鼓點中,交織!旋轉!凝聚!奔突!輻射!翻飛!升華!”反復,是為了突出某個意思,強調某種感情,特意重復某個詞語或句子。
在本文中,它常常是與排比結合起來使用的。
例如“容不得束縛,容不得羈絆,容不得閉塞。”試從課文中找出一段單用排比的和一段綜合運用排比和反復的文字,仔細體會它們的表達效果。
此題意在讓學生了解一些語言知識,并能運用。
可以先給學生講一講排比和反復的修辭方法,再讓學生自己在課文中找例句。
教學建議
一、課文有關生命和力量的主旨,學生理解可能有一定的難度。
在這方面不要過分要求學生,主要指導他們讀出這篇文章的氣勢即可。
二、作者說“多水的江南是易碎的玻璃”“打不得這樣的腰鼓”,并不是對江南和西北作一個評判。
江南有江南的風格,西北有西北的特點。
在這里不要作無謂的爭論。
三、有條件的話,運用有關安塞腰鼓的視覺材料進行輔助教學,以使學生加深認識。
四、有興趣的話,可以從歷史和現實兩個角度進行擴展學習。
歷史可以從周朝開始西北地區的歷史進程和發展來引申到現實;現實可以和沿海等經濟發達地區做各方面的比較。
從這兩方面指導學生探討一下黃土高原的希望與復生。
有關資料
一、作者簡介
劉成章,1937年生,陜西省延安市人。
1961年畢業于陜西師范大學中文系。
現任陜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散文學會常務理事。
已出版六種散文集,其中《羊想云彩》獲首屆魯迅文學獎。
二、《我讀劉成章》(劉錫慶)
和成章從未謀面,只有不多的書信往來。
作品倒是讀過一些。
他是很“大器”的。
其筆下的“散文”本身確有大氣象、大境界——像是蒼蒼茫茫的黃土高原;像是旋風、驟雨般的安塞腰鼓!這里,我來略“讀”其人其文。
劉成章“出道”很早:還在上高一時,他的一束新詩(共九首)就被選入了省青年作者的“詩選”之中——就這樣,他戴著“詩人”的桂冠而初涉文壇。
以后他又由“詩人”變為“詞人”,迷上了歌詞寫作;再后來他成了專業劇作者。
他轉向寫“散文”乃是“新時期”以后的事,都到了1982年(此時他已滿45歲),正所謂“人到中年”了,他卻開始“中年變法”:從此“專寫散文”了!他這種自“詩”起步,而“歌詞”,而“戲劇”,最后落腳于“散文”的創作軌跡,鑄就和成全了他。
他后來曾說:一個人的“突出才華”到底在哪兒?常常連自己都認識不清。
沒法子,只好多“嘗試”幾種藝術形式(嘗試的過程就是認識和發現的過程),才能最后摸清自己藝術“細胞”之所在。
他在“嘗試”了上述多種藝術形式之后說:“看來,我更適宜于搞散文創作。”“不過,我從前寫詩、寫歌詞、寫劇本的功夫,也沒有白費,它們在散文中全都派上了用場。”這話是真的。
他后寫的“散文”的確是從他原先的詩、詞、戲的精神沃野上茂騰騰地“再生”起來的——不是外在表象的“照搬”,而是內在神髓的“化用”。
它給他所寫的“散文”帶來了一股生機和新意!
他寫得最多、最好的一類散文是所謂“風情——神韻散文”。
最早發表的《轉九曲》,雖鼓舞、激勵過他,使其跨出了“中年變法”的關鍵一步;但回頭去看它不無遺憾:這不僅指其中一些“人物”(如葉葉、大背頭、巧媳婦等)有“編織”痕跡,似有意為之;而且篇末點睛處還讓人讀出了“楊朔味兒”,落入窠臼,說明它在藝術上還未能全然自立。
照我自忖:他在1985年(被文藝界稱為“觀念年”)大開悟性,藝術感覺陡然開竅,《老黃風記》《高跟鞋,響過綏德街頭》等已頗見精彩。
你瞧《老黃風記》,寫得多棒!它還在山那邊呢(少說也有十來里吧),還沒刮過來,可它的“威勢”卻已讓人感到了。
它一來,你再瞅吧:“大片大片的莊稼,倒伏于地。
飛鳥撞死在山巖上。
雞飛狗跳墻。”天呢?成噸成噸的土和沙,揚得四處都是。
天空登時晦暗起來,太陽“變得就像泡在渾黃河水里的一只破盆兒”。
人呢?“像被一只巨手搡著,站不住,走不穩,身不由己,五臟六腑都被搖亂,像雞蛋亂了黃兒。”陜北刮的這“老黃風”——又叫“黑小子風”“兒馬風”“叫驢風”——這特有的“雄性之風”,真讓“章娃”這支筆給寫“絕”了!寫“風”當然也是為了寫“人”,寫人的“精神”。
當老黃風肆虐橫行、狂奔亂跑、不可一世時,你再看那些漢子、婆姨們,他們卻是那么鎮定自若、處變不驚、談笑風生!這才是內外相符、表里相映的真正的“陜北魂魄”!看罷此文當知:陜北這方寶地,其“自然環境”是雄渾剛健、野性大氣的;其“人文精神”更是樂觀幽默、豪氣勃發的。
此文的結尾:“它不像漚爛了的紅袖章嗎?”真可謂“神來之筆”矣!《高跟鞋,響過綏德街頭》,寫最古老的陜北小城,在而今卻現出最現代的一道靚麗風景。
寫“地域風情”而能點染出“時代特色”,此文可謂著例。
這之后,1986年的《安塞腰鼓》使他此類散文又躍上一個新高度。
《安塞腰鼓》的氣魄是震撼人的。
如果說賈平凹的《秦腔》是他從“秦腔”里發現并寫出了秦人的精神“表征”的話,那么劉成章的《安塞腰鼓》即是他從“安塞腰鼓”的舞姿和鼓聲中發現并攫出了陜北人的元氣和神魂!《安塞腰鼓》是一曲陜北人生命、活力的火烈頌歌,是一首黃土高原沉實、厚重內蘊的詩性禮贊。
這之后,他在1988年所寫的《山峁》一文把這種詩性筆墨又推進一步——它簡直就是一首意韻優美的散文詩。
《山峁》在頌贊陜北地貌、風情的同時,把山川和人物,傳說和現實有機地統一并結合了起來。
讀罷《山峁》掩卷而思,恍然有悟:原來山峁的高大奇偉,恰在于它是一顆質樸而高貴的靈魂所幻化!1994年他又寫出了堪稱此類散文壓卷之作的《扛椽樹》,使這種“風情——神韻散文”在當代散文史上領異標新、大放光芒。
這篇作品的氣魄之大、境界之高,依我的陋見確系前無古人!“扛椽樹”,實為一種陜北柳。
但柳而不媚,蓬勃向上,每根枝條皆可做椽,每棵樹可砍六七十根,“生了砍,砍了生,往復無窮”。
如果把它一生的奉獻累加起來,每棵樹都是一片森林!顯然,這是瘠薄土地上的悲壯的奉獻!劉成章發現了“扛椽樹”,同時也就發現了自己。
他寫這柳孤寂地等待了千萬年,“太平洋水深萬丈,不及此柳等我情!”及至相見,作者以大潑墨、大寫意的筆法,自由揮灑,淋漓酣暢,盡情盡興。
《扛椽樹》的精神解放度、心靈自由度、文筆灑脫度都是一流的。
“陜北生來陜北長,因為你魂牽這地方”——就“寫陜北”來說,怕誰也寫不過劉成章了。
他寫陜北,追求“土”(即民族化和地方色彩):有詩意的土,有靈性的土,向“信天游”靠攏。
這就攫住了陜北的“魂”,也顯出了他散文的“精氣神兒”!不僅《老黃風記》《安塞腰鼓》《山峁》和《扛椽樹》等是真正的“藝術散文”,令人讀之難忘;即或像《米脂賦》《陜北剪紙》《望秦俑》和《黃土寫意》等隨心走筆的短章散作,在藝術上亦可聊備一格。
我想,只此陜北“風情——神韻散文”的大獲成功,“章娃”即可無悔無怨矣!
更何況他還寫有一些袒露自我的抒情散文。
不過,這類作品數量并不算多,影響也不如上述那類作品大。
其中《老虎鞋》寫得最早,是寫自己剛剛出生在過“滿月”時第一次穿上“老虎鞋”的故事。
敘述“主體”當時是那樣地小,故事純系后來“聽說”且在“轉述”時費盡心力,但讀起來仍感到虛而不實;“同媽媽”(劉志丹的夫人同桂榮)的特意突出,對“我”的主體地位也是一種削弱。
比較起來繼后的《壓轎》就好得多了:它寫的是“我”六七歲時的一段舊事——因跟著改嫁的母親到了新家而失去了作為男孩“壓轎”的權利。
在情緒遭壓抑、心靈受傷害的痛苦關口,一個比“我”大十歲名叫秦娟的姑娘許下愿來:她結婚時保證請“我”去壓轎。
其后果然如約,救治了“我”的一樁心病。
《壓轎》在“文體”上無可挑剔——還可以包括《老虎鞋》《我們像珠珠蛋蛋的時候》等,它們都帶有某種“自傳性”和“兒童性”(適宜兒童、少年閱讀),我看這些記寫“童年舊事”的篇什不妨以“自傳散文”視之。
再拓寬一點說,我覺得《三只雛鳥》似亦可算在里面:它寫他的三個孩子,是“俯視”,骨肉親情,盡在其中。
再拓寬點說,《在古老的土地上》似亦可包容在內。
它是寫“我”和“母親”生死相依、密不可分的關系的,用“仰視”,實乃一篇動情的“母親頌”!上述這些散文,再算上《草色吶喊連綿的鮮碧》《我似云霧山峰》《火葫蘆》《洗衣的感覺》《域外親情》等,在表現深層而真實的“自我”方面——從藝術上看,實在是并不那么“到位”的。
他倒是有一些很深刻的認識,如他曾說:(寫散文應)“勿忘我”;“哪章得‘我’哪章新”!從寫出獨屬于“我”的東西(比如那些陜北“風情——神韻散文”)這一點說,他是做到了;從強化“自我”意識、表現“主體”深層人性這一點說,他卻又做得并不很夠。
這有些奇怪。
這是為什么呢?我想怕有兩點:一是其思想深處恐存有“大我”和“小我”的矛盾(像他這樣受“十七年”教育出來的人大多如此),其往往對“小我”取回避、淡化態度;二是他自己的身世、經歷及其心理都較復雜,有一些還頗為“難說”。
其實,這都不是問題。
如能以“說真話”“寫真相”的勇氣捅開那層窗戶紙的話,他那獨特的“自我”心靈反而更能深刻地映照這時代的現實生活,它反倒可能是卓爾不群的。
天賜良機,莫失莫棄!
他當然也還有一些別的散文,有的還很精彩,如《記小貓》《野物啟示》《壺口瀑布》《去看好婆姨》等,這里就無須多說了。
第一段:(1~8):安塞腰鼓,茂騰騰的后生捶下的高原舞蹈,它壯闊。
豪放、火烈。
令世界亢奮。
第二段(9~11):安塞腰鼓,眾鼓齊擂,沉重的響聲與山崖碰撞,與觀眾的心碰撞。
第三段(12~14):安塞腰鼓,黃土地滋養的后生的生命的搏擊,只有黃土高原才能承受的生命搏擊。
第四段(15、16):安塞腰鼓,舞姿綜合“力”、“聲”、“光”“影”,堪稱藝術,山河為之動情,人心展翅飛翔。
第五段(17~20):安塞腰鼓,人鼓合一,一切升華,世界迎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