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赤壁賦》第一段為例: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
白露橫江,水光接天。
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
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這一段文字描寫的是月夜游赤壁的情景。
作者用簡潔的筆墨,十分生動地展現了一幅引人入勝的月夜圖,充分表現了作者的藝術功力。
他極善于將寫景、議論、抒情有機地結合在一起,自然而不露痕跡。
不妨來看一下《承天寺夜游》: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
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未寢,相與步于中庭。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這篇短小的寫景抒情散文表現了作者閑適的心態。
其灑脫的風致、簡潔的風格,頗有魏晉人的風范。
文中所寫之事,所寫之景,所抒之情均未加濃墨重彩,只廖廖幾筆,便令人神往。
總之,蘇軾的散文變化多端,沒有固定的程式,充滿活力,毫無陳腐氣,且有特殊的情韻,確為中國古代散文中的珍品。
曾鞏與蘇軾的父親蘇洵、弟蘇轍雖然也被列為散文大家,但今天看來,他們的作品除蘇洵《六國論》、蘇轍《上樞密韓太尉書》等少數名篇外,就總體成就而言,與其他散文大家相比,無疑就遜色一些了。
蘇軾在理論上強調文章要有“意”(觀點、意圖、情感等),認為“意者,錢也。
為文若能立意,則古今所有翕然并起,皆赴吾用”。
也就是要求文章應有中心,圍繞中心作文。
與此相聯系,他還提出了“辭達”和“自然為文”的說法,即寫作時,根據自己的藝術感覺,“常行于所當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自然地把對事物的感覺和理解寫出來。
蘇軾的散文創作印證了他的散文理論。
在內容上,蘇軾的散文幾乎涉及了當時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在這一點上,此前任何散文家都無法與他媲美。
以前根本不能寫入文章的很多內容,均能在蘇軾的散文中找到。
在藝術上,蘇軾散文不僅文體多樣,而且如他的詩歌一樣,觸處生春。
議論時,能像王安石一樣,鞭辟入里,發人所未發,如《留侯論》。
《留侯論》是一篇史論,論述的是西漢時的著名人物張良,重點寫了他受書於圯上之老人的事。
這件在過去眾說紛紜的事,在蘇軾看來,只不過是圯上之老人對張良的考驗,張良之所以得到兵書,是因為他能忍。
而他輔助劉邦最終打敗項羽,是因為他教會了劉邦學會了忍。
由此認為:“古之所謂豪杰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
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觀點雖然片面,但也不能不承認有一定的道理。
寫景時,能像歐陽修一樣,以寥寥數語,寫出景象的特點,營造出富有詩意的意境,例如《石鐘山記》、《前赤壁賦》、《記承天寺夜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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