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意境美,就是作者所描繪的故事或者情節及比較唯美咯,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真真唯美的文字,在讀的時候,會突然安靜下來。
青春文學很多都是這樣的,淡傷的感覺,靜謐。
樓上說的郭敬明的就很對!
郭敬明《夏至未至》
引子
這是1998年夏天。
7月9日。
晴。
沒有云。
一朵也沒有。
Chapter.01
1995 夏至·香樟·未知地
香樟與香樟的故事,什么樣?在一抬頭一低頭的罅隙里有人低聲說了話。
于是一切變得很微妙。
眼神有了溫度手心有了潮濕。
那些天空里匆忙盛開的夏天,陽光有了最繁盛的拔節。
她從他身邊匆忙地跑過,于是浮草開出了伶仃的花;
他在她背后安靜地等候,于是落日關上了沉重的門;
他和他在四季里變得越來越沉默,過去的黃昏以及未曾來臨的清晨。
她和她在夏天里走得越來越緩慢,拉過的雙手牽了沒有拉過的雙手。
有些旋律其實從來沒被歌唱過,有些火把從來沒被點燃過。
可是世界有了聲響有了光。
于是時間變得沉重而渺小,暴風雪輕易破了薄薄的門。
那個城市從來不曾衰老,它站在回憶里面站成了學校黃昏時無人留下的寂寞與孤獨。
香樟首尾相連覆蓋了城市所有的蒼穹。
陰影里有遲來十年的告白。
哎呀呀,我在歌唱,你聽到么?
啊啊啊,誰在歌唱,我聽到了。
1995年夏天。
高中開學第一天。
其實立夏到淺川才三天,可是感覺像是對這個城市格外熟悉。
那些高大的香樟像是從小在自己的夢中反復出現反復描繪的顏色,帶了懵懂的沖撞在眼睛里洋溢著模糊的柔光。
立夏覺得淺川沒有夏至,無論太陽升到怎樣的高度,散射出多么熾熱的白光,這個城市永遠有一半溫柔地躲藏在香樟墨綠色的陰影下面,隔絕了塵世,閉著眼睛安然呼吸。
Chapter.02
1996 夏至·顏色·北極星
當潮水涌上年代久遠的堤岸,夏天就連了下一個夏天,
你,什么樣?
當大雨席卷烈日當頭的村落,夏天淹沒了下一個夏天,
你,什么樣?
跳過綠春悲秋忍冬和來年更加青綠的夏天,
你又出現在我面前。
眉眼低垂。
轉身帶走一個城市的雨水,
再轉身帶回染上顏色地積雪。
麥子拔節。
雷聲轟隆地滾過大地。
你潑墨了墻角殘缺的預言,于是就渲染出一個沒有跌宕的夏天。
來年又來年。
卻未曾等到一個破啼的夏至。
終年不至的夏至。
跳過來回往返的尋覓。
他不曾見到她。
她不曾見到他。
誰都不曾見到它。
那個從來未曾來過的夏至。
世界開始大雨滂沱。
潮汛漸次逼近。
很多時候立夏都在想,是什么時候起天氣突然變得這么涼了呢?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
時間順著秋天的痕跡漫上腳背,潮水翻涌高漲,所謂的青春就這樣被淹沒了一厘米。
飛鳥已經飛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學校的香樟與香樟的枝丫變得越來越安靜,于是落葉掉下來都有了轟隆的響聲。
秋天已經很深很深了。
《左手倒影,右手年華》
再把時光倒退,如同我們看影碟時,用手按著back鍵,然后一切就可以重新出現在你的眼前,我們還是那么年輕,我們還是那么任性,好像時光從來沒有消失過,好像日子從來沒有打亂過,一切清晰如同陽光下的溪澗,我們幾個好朋友,站在青春的河岸邊,看流嵐,猜火車,清晰得毫發畢現,聽著時光,嘩啦啦地奔跑,于是我們哈哈地笑。
就這樣退,就這樣一直退,退到幾個月前。
幾個月之前我站在四川黑色盆地的中央,躲在三十五度熱的樹陰下喝可樂,聽周圍的知了彼此唱和興高采烈,陽光如同碎銀,明亮到近平奢侈。
風從樹林最深處穿越出來然后從樹頂疾馳而去,聲音空曠而遼遠。
我的學校有著無窮無盡的樹,我和微微總是行走在那些蒼翠得如同漫溢的湖水一樣的綠陰下面。
我和微微已經認識快一年了。
一年里面,彼此的眼淚和歡笑都一點一滴地刻進彼此的狹窄的年輪,那是我們干澀而顛簸的一年,這一年,我們高三。
而幾個月之后,我站在上海,在零度的清晨擦去自行車座上結的薄薄的一層冰霜去上課,周圍人流快速移動如同精美的MV中拉長的模糊的光線。
而我在其中,清晰得毫發畢現。
我學的是影視藝術技術,我知道怎么用攝像機和后期技術來做到這種效果,只是我不明白,這樣的景況預示著什么。
2002年,我從四川離開,飛往上海,我獨自背著沉重的行囊走出那個我生長了19年的盆地,那個黑色而溫暖的盆地,過安檢,登機,升空,脫離的痛苦,如同從身上撕裂下一塊皮膚。
在飛機上,我靠著玻璃窗沉沉地睡去,夢里不斷回閃曾經的碎片,回閃出微微卓越的笑容,回閃出小A白衣如雪的樣子,回閃出我遺落在四川的18歲。
夢里想起一個朋友說過的 話 “我的理想就是存錢,存很多的錢,存到有一天我們可以買很大的包,裝下我們所有的書所有的CD和所有的理想,我們手挽手一起跳上火車咣當咣當,我們迷迷糊糊地隨著人群下車,然后出現在我們喜歡的人的城市,就那么出現在自己想見的人的面前,嘻嘻哈哈,熱淚盈眶。”
2002年我沒有喜歡的樂器,如果說有,也是大提琴延續下來。
我在上大,在空曠而寂寞的草地上穿行。
每個星期二的晚上,我騎著車從教室回寢室,一個人穿越夜晚黑色的風,有時候和阿亮在一起。
這個時候我會聽見大提琴演奏的樂曲,是我們學校的廣播節日,我不知道選這些樂曲的是誰,只是我總是在想,他或者她,也許是個有著落寂的笑容的孩子,一個站在年輕光陰尾巴上的牧童。
我的寢室對面有個人是學大提琴的,我在一個傍晚看到他把提琴從樓下搬上去。
很多個夜晚我就是坐在20瓦的臺燈面前,寫文章,看小說,聽那個人生澀的琴音。
在翻動書頁的瞬間,我總是聽到馬蹄穿花而過的聲響。
三月的牧童,打馬而過。
驚雷。
雨點一滴一滴飄下來。
2002年我幾乎沒有聽CD,我的CD機遺忘在四川的家里,所以我在上海過了一段寧靜的日子。
后來某天心血來潮,跑去買了個松下,然后又跑到新世紀門口的馬路邊上買盜版買打口CD,甚至花掉四十塊錢買了一張國外來的“皇后”的精選集,我抱著一大堆的CD跑上樓去,然后倒頭就睡,耳朵里面轟隆隆地響,跟開火車一樣。
但是以后我很少再聽CD,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個CD機被我放在寫字臺的上面,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塵埃。
我突然想起自己高二高三的時候,沒日沒夜地沉浸在近乎破裂的吶喊聲里面,想起那些日子,內心就惶惶然般紛亂,下雪般地惆悵。
2002年,似乎真是一個時光的斷層,我對自己的過去開始一種決絕的割裂,如同一種背叛,我將那個憂傷的寂寞的孩子孤獨地留在他的18歲,將那個怕黑怕人多卻又怕孤單的孩子孤獨地留在那片黑色的大地上,然后一個人如同夸父一樣朝著成長義無反顧地奔過去。
曾經有位詩人說過,既然追不上了,就撞上!我已經沒有什么我以前必須買的雜志《旅行者》和《通俗歌曲》以及《我愛搖滾樂》了。
我忘記了我曾經滄山央水四季春秋,我忘記了我曾經聽搖滾聽到死,我忘記了顏敘忘記了齊勒銘,忘記了年輕得無法無天的日子,我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那么乖戾的孩子,盡管現在在別人眼睛里面,我依然是十乖戾的人,可是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已經變得失去了所有的棱角,變得不再愛去計較一些什么事,不再愛去爭一些什么事,以前那個倔強而任性、沖動而自負的孩子被我留在了逐漸向后奔跑的時光中,我聽不見他的哭泣看不到他的臉,可是我的心為什么像刀割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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