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沖著王維的那首《渭城曲》,去尋陽關了。
出發前曾在下榻的縣城向 老者打聽,回答是:“路又遠,也沒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
”老者抬頭看天,又說:“這雪一時下不停,別去受這個苦了。
”我向他鞠了一躬 ,轉身鉆進雪里。
一走出小小的縣城,便是沙漠。
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么也沒有,連一個皺折 也找不到。
在別地趕路,總要每一段為自己找一個目標,盯著一棵樹,趕過去,然 后再盯著一塊石頭,趕過去。
在這里,睜疼了眼也看不見一個目標,哪怕是一片枯 葉,一個黑點。
于是,只好抬起頭來看天。
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一點也沒有被 吞食,邊沿全是挺展展的,緊扎扎地把大地罩了個嚴實。
有這樣的地,天才叫天。
有這樣的天,地才叫地。
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
在這樣 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
天竟晴了,風也停了,陽光很好。
沒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這樣快,才片刻,地 上已見斑斑沙底,卻不見濕痕。
天邊漸漸飄出幾縷煙跡,并不動,卻在加深,疑惑 半晌,才發現,那是剛剛化雪的山脊。
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種令人驚駭的鋪陳,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那全是遠年的墳 堆。
這里離縣城已經很遠,不大會成為城里人的喪葬之地。
這些墳堆被風雪所蝕, 因年歲而坍,枯瘦蕭條,顯然從未有人祭掃。
它們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排列得又是 那么密呢?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這里是古戰場。
我在望不到邊際的墳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現出艾略特的《荒原》。
這里正是 中華歷史的荒原: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如注的熱血。
中原慈母的白發,江南 春閨的遙望,湖湘稚兒的夜哭。
故鄉柳蔭下的訣別,將軍圓睜的怒目,獵獵于朔風 中的軍旗。
隨著一陣煙塵,又一陣煙塵,都飄散遠去。
我相信,死者臨亡時都是面 向朔北敵陣的;我相信,他們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過頭來,給熟悉的土地投注一個 目光。
于是,他們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段選自余秋雨《陽關雪》
第四至九段。
現代散文的特點是通過對現實生活中某些片斷或生活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并揭示其社會意義,大多數散文比較關注的是自我情感的抒發。
而通觀余秋雨先生的散文我們會發現它們雖大多以景物為題名,但是他不同于以往散文只關注于景物的自然現象,以個人的感情抒發和自我表現為主,散發著一股小家子氣,作者用深邃的目光透過這些景物,把關注的焦點定位在這些自然景觀背后所沉淀的文化內涵上,體現出一種俯仰天地古今的歷史感和滄桑感,飽蘸著深切的民族和文化的憂患意識。
在《陽關雪》一文中,作者提到了雪,“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么也沒有,連一個皺折也找不到。
”“沒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這樣快,才片刻,地上已見斑斑沙底,卻不見濕痕。
”提到了陽關,“不遠的山峰上有荒落的土墩一座”,“近處的烽火臺還在,這就是剛才在下面看到的土墩。
土墩已坍了大半,可以看見一層層泥沙,一層層葦草,葦草飄揚出來,在千年之后的寒風中抖動。
” 提到了天,“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一點兒也沒有被吞食,邊沿全是挺展展的,緊扎扎地把大地罩了個嚴實。
”文章在這兒還抒發了一下自己的感嘆: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
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
第九段(此處的最后一段)作者聯想起了歷史上那些凄美或壯闊的感人意向,用了一個極富感情的排比段列舉了心牽陽關的那些人物,將軍戰士、娘子征人、慈母游子也極有感染力~
回答希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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