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與巴金從1930年代在北平合編《文學季刊》起,直至建國后在上海共同主編《收獲》,不但是事業上的好搭檔,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靳以的《貓》與巴金的《小狗包弟》,都通過對小動物的描寫與回憶,表達了對逝去親人的懷念,堪稱借物抒情的現代經典美文。
不過,文本意蘊的鮮明反差,暗示了兩位老友對人生與文學的不同理解。
《貓》(1936)是靳以母親去世不久創作的。
開篇即點明貓與自身生活的密切關系:“貓好像在活過來的時日中占了很大的一部,雖然現在一只也不再在我的身邊廝擾。
”其中一次養貓經歷,是在暗淡心境的襯托下,以絮語風格傳達的:
住到×城的時節,我和友人B君共住了—個院子。
那個城是古老而沉靜的,到處都是樹,清寂幽閑。
因為是兩個單身男子,我們的住處也正像那個城。
秋天是如此,春天也是如此。
墻壁粉了灰色,每到了下午便顯得十分黯淡。
可是不知道從哪里卻跳來了一只貓,它是在我們一天晚間回來的時候發見的。
收養這只貓,為“我”和友人的生活增添了無限生趣,且看這樣生動傳神的描寫:
為我們遺忘了的紙物,都由它有趣地抓了出來。
一時它跑上座燈的架上,一時它又跳上了書櫥。
可是它把花盆架上的一盆迎春拉到地上,碎了花盆的事也有過。
記得自己真就以為它是一個有性靈的生物,申斥它,輕輕地打著它;它也就畏縮地躲在一旁,像是充分地明白了自己的過錯似的。
……它會跳上了桌子,如果是晚間,它就分去了桌燈給我的光,往返地踱著,它的影子晃來晃去的,卻充滿了我那狹小的天地,使我也有著熱鬧的感覺。
突然它會為一件小小的物件吸引住了,以前爪輕輕地撥著,驚奇地注視著被轉動的物件,就退回了身子,伏在那里,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地退縮著——終于是猛地向前一躥,那物件落在地上,它也隨著跳下去。
貓走失以后,加重了“我”的落寞。
接下來,敘述“我”最后一次與貓的關聯:為了怕病重的母親寂寞,把兩只貓仔帶到了母親身邊,而將貓媽媽送了人。
母親病逝后許久,“我”才想起了兩只小貓,不過并沒有要回來,“因為被母親生前所鐘愛,它們已經成為我自己悲哀的種子了。
”沒有母愛呵護的小貓,不正是自己哀傷的寫照?不再養貓,也正是怕睹物思人。
此文將對貓生動有趣的描寫、對母親的深深懷念、自己凄清落寞的心境,精致而有機地編織在一起。
所有事件似乎都任意點染,卻無不獨具匠心,涉筆成趣。
無形之中,貓事與人情密切關聯,貓成了作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并被寄托了無限的遐思。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靳以的《貓》讀書筆記二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