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個人,二十年的歲月足夠遼闊。
相信我們都未曾辜負自己的韶華,篤定走在路上,也許千山萬水波瀾壯闊;也許安靜內斂如燕子銜泥般構筑自己的小窩。
多年打拼,我們步伐有快有慢,各自行走在自己的軌道上。
漸行漸遠,慢慢地走散了。
原以為我們會相忘于江湖。
直到再次相聚津城。
慢慢打開已封存的思緒:其實我們已經少人了!那一幕恍如昨日……
——那一年進師兄得了重疾,他個子不高,又黑又瘦,典型的以讀書為樂的學問之人,如今已是著名的長江學者。
在北京治療時,我們去醫院探望,推著輪椅上的他作各種檢查,到處都是排隊的人。
馬同學靈機一動,大喊一聲:“請大家給長江學者讓一條道!”
“唰——”不明就里的患者瞪大疑惑的雙眼齊刷刷地讓出了道。
輪椅上毫無力氣的進師兄難得地“噗嗤”笑出聲來:“老弟啊,你還是那么幽默。”
也許是讀書人特有的自尊,師兄不想讓大家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在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時,并沒有告知其他太多的同學,單單電話了馬同學。
其實兩人都知道,那是生死交代,是告別。
回到家,馬同學難過得流淚,告訴了俊師兄。
那時,俊師兄正在外地出差,得知后安排好工作馬上趕到北京探望,無奈他已回東北的家。
俊連夜坐船趕到東北的那座海濱城市,次日凌晨四點多抵達。
初春的東北依舊寒冷,凍得直打哆嗦的俊在一個24小時不打烊的飲食連鎖店里,靜等著時間快點走。
等到七點多太陽升起,俊趕到進師兄的家探望,中午一起在家里吃了餃子,傍晚再連夜趕回西北的學校,有情有義的同學啊!沒過幾個月,進師兄安詳地走了。
——這些年與很多同學沒什么你來我往的熱情寒暄,甚至連節假日的電話問候都很少,心里只是根深蒂固覺得那座城市里有同學。
如此清淡的往來,我都以為自己忘了師兄。
然而,這份情誼其實已經扎根,只是封存在內心深處而渾然不知。
凡塵中我們都不是王子公主。
有忍耐有堅守,有痛苦有快樂。
但是,因為相伴著,我們不再埋怨老天的不公!我們篤定踏實,從容地接受著生活賦予我們的一切:美好的或是苦難的!
我們共同承受著命運,因了同窗,我們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以及刻骨銘心的恩情!
三年同窗,各自天涯,情還在!
在你的城市,在我的城市,在遠方的某個站臺或街角,偶然相逢“哎呀,原來是你呀。”
時光殘酷,有時候連這點小小的念想都不允許我們有了。
人生真的沒有太多的重聚,錯過了可能就是一輩子。
現代社會,萬象共存。
我們都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許經歷著完全不一樣的風景,就像一列列火車越跑越快,路過的人越來越多。
也許我們幾無交集,在各自的藍圖里沒有彼此。
但是今天,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青春年少時,我們曾見過彼此最好的年華,也見證過彼此的脆弱、狗血、叛逆與努力!
那時我們豪情萬丈,身上發著光,眼里噴著火,何曾懼怕過天,何曾懼怕過地!
那時我們談古論今,抨擊時弊,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對世界充滿了無盡的遐想,是的,我們很有精神。
何曾把世界放在眼里啊。
這一切我們都曾經共同承載過。
即使今天我們容顏老去,青春不再,但在你我的臉上依稀還是能夠看到曾經的自己。
我們可以聊著過往,聽著故事,想起的卻是自己的青春,流著的也是自己的淚,因為在那段時光里,我們的記憶里都有彼此。
前些天老于上傳了天財老樓的照片,已是衰舊不堪,看著感傷不已。
有同學笑稱拍出了中專的感覺。
可是,今天我們再怎么長袖善舞,二十年前的那里,終究曾安放過我們自己的青春。
是的,母校也在成長,可是,新樓再怎么高大上,于我們,也只是眾多中的一景。
因為那里沒有我們自己的故事。
看的是照片,感懷的卻是那段一去不復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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