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沾兩篇自己寫的東西吧,見笑了。
家住長安久做吳門旅
不知不覺在江南已有4年零八個月了!感覺近十年都過的很快,記得大學時一位老師說因為一直想做成一件事情,卻總也沒做好,沒做完,一年一年就這樣恍過去了,所以人到了為前程奔波,為生計奔波的時候日子就過的很快。
很多疑問埋在角落里,被歲月消磨掉當初的好奇。
昨天我告訴一個同事說我有十年沒聽過歌了。
他聽了嚇一大跳,說你才幾歲啊!我知道五音使人耳聾,應該是沒仔細巡視自己的日子。
我很久沒譜過曲,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歌。
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光陰與我不知道是誰拋棄了誰,想當初只想考個大學給他們看,近6年的時間,就因為這句話過去了!
二十多年,算起來呆在家里的時間也不過十年。
一直沒有家的感覺,沒有歸屬感。
今天站在這里看,自己曾經生活在一個讓我如今神往的地方。
好象有一個人說過,當你離開中國,你就是整個中國。
那今天,我感覺當我離開長安,我就是整個長安。
我一直固執的叫它長安,而不是西安。
歷代興盛的王朝都把它做為都城,希望能長治久安,我只是這樣簡單的推測,我想它的深意非我能想得到,可能在我的潛意識里有很多東西和他們相融,想要某些東西帶給我內心的安靜吧。
周邦彥說自己,家住吳門久做長安旅。
我卻與他相反,這是怎樣的巧合。
今天又要下雨了,長安回望南飛雁,歲華搖落菊初綻……這是我去年填詞的時候寫的開頭兩句,到現在都沒辦法補全,那天也是雨天,可能世事就是這樣,錯過了,再如何相似的風景也只能是惆悵。
江南春盡離腸斷,估計是這個游人不舍得離開春天的江南吧。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任憑是誰都難以抵擋的誘惑。
或者又是春天不愿意離開江南,爭忍有離情,吳越山青,江南春盡,季節也懂得人間的情感。
我想現在家里的葡萄樹應該是生滿了葉子,母親種的月季花也該開了吧?還有父親說要種西瓜,瓜秧也該出土了吧?上次祖母病重我匆匆回去,臨行告訴她我五一要回去,然而,現在留給她的只有盼望。
想到她孱弱的身體,我不知道再能見她幾回!
我曾經堅強的要海角天涯,但是今天,很想家!
待看月滿西樓
“月滿西樓”,此刻,寫下這四個字竟是這樣讓我安心。
昨天特別邀朋友去市區看端午的夜景,突然想要知道喧囂里的喧囂是如何的情景,滿眼的繁華,卻不能在我心里留下一絲痕跡,與我竟是隔花人遠天涯近的迷惘,倒是那寫著“天涯海角”的四個字的石頭看的更加分明。
讓我感覺不虛此行的,唯獨樓角的天空露出一彎朦朧的弦月。
于是我心里開始念著“月滿西樓”。
中學的時候聽到李清照的《一剪梅》做成了現代的《月滿西樓》,只覺箏聲陣陣,一時傳唱。
似乎這詞,這曲子,這箏聲都是完全為一種心境量身定做,而這份情思也這樣綿延了許久。
我喜歡“許久”這個詞,許久?許多個“很久“,許久“以后”或者許久“以前”都沒有關系。
許久以前和許久以后都是一個可猜想的迷。
突然發現很多詞等你細想的時候,它就會變得意味深長。
這也是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吧!心里一直念著一個東西,日子久了它便鮮活的觸動每一根神經。
弦月變成滿月,要怎么樣一個復雜的過程?反復的念著“花自飄零水自流“,從什么時候喜歡古曲?迷戀詩詞?許久以前吧?大概是。
我總說自己沒有未來。
因為我總認為自己比別人記得清楚,所以時時會發作,過去,梧桐樹的葉子是肥厚碧綠的,滴翠似的影影綽綽覆蓋著一個爛漫的童年。
夏天的太陽是那樣讓人親近,任憑怎么曬都是愉悅的,兄弟姐妹們集體在炎夏的太陽里捕捉色彩斑斕的蝴蝶,辨識哪種蜜蜂是不會傷人的,闖進一片開著汪洋白花的洋蔥田探望幾只新生的鵪鶉……永不停歇地尋找這世上所有的稀奇。
那時的月亮,也很亮。
記得要元宵節了,傍晚,母親吩咐說要打掃院子。
那天不記得掃了多久,只記得月亮照的到處都清亮,所有的物件似乎都被注入了生命,變的透明了,連同沒“滿燈”的孩子手里的紅燈籠也被月亮搶去了風華。
常言年華似水,我要說年華似月,月圓月缺,彈指一揮。
李白說“冥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樓與月一直都是最完美的搭檔。
無論是小樓、高樓、層樓、江樓、只要和月亮搭配便熠熠生輝了。
“月滿西樓”,滿月朗照西樓,似乎真的看到月里嬋娟與翼然的樓角,這景致真是剪裁的別致!西窗可點燭,因為西樓人似月,西樓月滿樓。
呂本中說“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西東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又似江樓月,暫滿換虧,待到團圓是幾時”!完美的詮釋,樓與月的關系竟是這樣微妙。
站在樓頭看月圓月缺,了結一份祈愿。
從前很不喜歡愁字,因為“何處結成愁?離人心上秋。
”現在期待月滿西樓。
愁字,卻這樣容易消解。
只恨無高樓斜倚,無西窗可剪燭。
又是一夜,權當是癡點流傳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