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春秋》是秦相呂不韋(?-前235)招集門客輯合百家九流之說編 寫而成的,成書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39年左右。
關于《呂氏春秋》的成書過程, 據《史記·呂不韋列傳》所記,當戰國之時,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趙有平 原君,齊有孟嘗君,都以喜養賓客名聞天下。
呂不韋時為秦相,覺得以秦國之強 而自己不如四公子是一種羞恥,就大招門客厚待之,養士至三千人。
當時諸侯多 辯士,如荀卿等人著書名聞天下,呂不韋也讓他的門客把各自的見識寫下來,集 論而為《八覽》、《六論》、《十二紀》,共二十多萬言,以為可以備論天地古 今萬物之理,號曰《呂氏春秋》,并把它公布于咸陽市門,諸侯游士賓客有能增 損一字者即賞給千金。
呂不韋在此書《序意》中也頗有信心地宣稱:“凡十二紀 者,所以紀治亂存亡也,所以知壽夭吉兇也。
上揆之天,下驗之地,中審之人, 若此,則是非可不可無所遁矣。
”由此看來,《呂氏春秋》的寫作,乃是呂不韋 依托秦國之勢從文化思想上來和諸侯爭強的產物,其中也許還有呂不韋為秦的統 一天下而進行理論而進行理論準備的用意。
《呂氏春秋》既為呂不韋眾門客集體編成,內容自然不免駁雜,所以《漢書 ·藝文志》把它列為“雜家”。
但“雜家”也并非沒有自己的理論側重,相比較 而言,在該書所取的各家學說中,道家、儒家、陰陽家思想更多些,因而有的人 說它是新道家,有的人說它是新儒家,還有的人說它的指導思想是陰陽家。
但是 它與純粹的儒道陰陽各家學說都有不同,在雜取各家為己所用的過程中,也對各 家學說進行了發展和改造,從而構成自己的理論體系,這正是《呂氏春秋》一書 的重要創造;同時也預示了在秦漢大一統王朝即將出現之際,諸子百家思想也逐 漸從分到合,朝著為封建大一統建構理論的方向演變。
《呂氏春秋》有嚴密的體系,全書分十二紀,每紀5篇;八覽,每覽8篇; 六論,每論6篇。
再加一篇序文,共161篇(今存160篇)。
全書條分理順, 篇章劃分十分整齊,從結構上就把它組合成了一個所謂“法天地”的完整體系。
這自然也就把各家不同學說巧妙地納入了自己的理論框架之中。
編者在兼收并蓄 中頗具匠心,其中所表現的文章學觀念已超出了先秦諸子。
《呂氏春秋》是一部產生于戰國晚期的理論著作,出于眾人之手,風格不完 全統一。
但是其中有些文章精練短小,文風平實暢達,用事說理頗為生動,仍然 可以稱得上是優秀的文學散文。
如《重己》篇講自己的生命如何重要,先從人不 愛倕之指而愛己之指、人不愛昆山之玉而愛己之玉之說起,層層深入,語言樸 素懇切。
《貴公》篇講“圣人之治天下也,必先公”的道理,先提出論點,再以 荊人遺弓、桓公問管仲等具體事例說明,敘述生動明快。
其他如《貴生》、《用 眾》、《順民》、《正名》、《察傳》、《似順》等篇也各有特色。
《大樂》篇 講音樂的產生、本質和功用等,語言簡潔流暢,有《老子》的文風,其中有些段 落本身就是聲中音律的押韻散文。
《呂氏春秋》在文學上的另一個突出成就是創作了豐富多彩的寓言。
據初步 統計,全書中的寓言故事共有二百多則。
這些寓言大都是化用中國古代的神話、 傳說、故事而來,還有些是作者自己的創造,在中國寓言史上具有相當重要的地 位。
《呂氏春秋》在寓言的創作和運用上很有自己的特色,往往先提出論點,然 后引述一至幾個寓言來進行論證。
如《當務》篇先提出“辨”、“信”、“勇”、 “法”四者不當的危害,然后就連用“盜亦有道”、“楚有直躬者”、“齊人之 勇”和“太史據法”四個寓言來說明道理。
《察今》篇為了說明“因時變法”的 主張,后面也連用“荊人涉雍”、“刻舟求劍”和“引嬰兒投江”三個寓言。
如 《刻舟求劍》:“楚人有涉江者,其劍自舟中墜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劍 之所從墜。
’舟止,從其所契者入水求之。
舟已行矣,而劍不行。
求劍若此,不 亦惑乎?”該書的寓言生動簡練,中心突出,結尾處往往點明寓意,一語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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