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聽雨》充分體現了古典詩詞興發感動的審美特質。
其傳神的形象性、鮮明的畫面感、含蘊的深厚性,皆令全詞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
這首詞雖為小令簡筆,看似“語語纖巧”、“字字妍倩”(毛晉《汲古閣詞跋》),但深衷淺貌,絕 非用力雕琢者所能為,這些都使它得以久擅詞場而不衰。
元末之際紛紜的社會環境給善感的文人提供了憂患的舞臺,同樣經歷末世情境的蔣捷成為他們留連的對象,這首寄寓一生遭際的詞篇自然躍入眼簾。
文人韓奕偶然得觀蔣捷詞[虞美人•聽雨],深有感慨:“夫聽雨,一也。
而詞中所云不同如此,蓋同者,耳也;不同者,心也。
心之所發,情也。
情之遇于景,接于物,其感有不同耳。
” 這一感慨深得詞旨,可謂的評。
韓奕,字公望,吳地良醫,好與名僧游。
在《全金元詞》所錄28首詞中,詞序及詞作多言及宿于寺廟或與之相關,與名僧游并非虛言。
對蔣捷的品評也應運而生:“蔣竹山者,則義興蔣氏也。
以宋詞名世。
其清新雅麗,雖周美成、張玉田不能過焉” ,據現有資料,這樣針對某篇及整體的評價是首次出現,對于竹山詞的接受意義重大。
“清新雅麗”是竹山詞的一面,雖然難合其全部藝術風格,但至少說明元代吳地對《竹山詞》的關注程度以及心理感受。
元人標舉[虞美人]詞,并樹為經典,自倪瓚后以上記述為明代的書畫典籍《趙氏鐵網珊瑚》、《清河書畫舫》等多處轉載,對蔣捷聽雨詞的傳播尤為深遠。
至晚清王闿運仍然評價云:“此是小曲。
情亦作憑,較勝。
” 雖然寥寥幾字,卻深得小詞妙處,引領讀者進入別樣天地。
這首詞深衷淺貌,絕非用力雕琢者所能為,這些都使它得以久擅詞場、吟詠不衰,影響甚至延續至臺灣當代作家余光中、方杞的詩文中。
尤其余光中的《鄉愁》詩膾炙人口,廣為傳誦。
“蓋心中憂約怨悱,不能直言,必低回要眇以出之,而后可感動人”(沈祥龍《論詞隨筆》),不僅結構藝術、表現手法與《虞美人》何其相似,其迂回曲折的情感動態亦引入沉哀意遠的境地,由此可見古典詩詞對現代詩歌影響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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