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乞者》。
此文表現出對于求乞姿態的強烈厭憎,這種厭惡顯然不同于尼采作為超人對于弱者的厭憎。
一個孩子向我求乞,也穿著夾衣,也不見得悲戚,但是啞的,攤開手,裝著手勢。
我就憎惡他這手勢。
而且,他或者并不啞,這不過是一種求乞的法子。
我不布施,我無布施心,我但居布施者之上,給與煩膩,疑心,憎惡。
我順著倒敗的泥墻走路,斷磚疊在墻缺口,墻里面沒有什么。
微風起來,送秋寒穿透我的夾衣;四面都是灰土。
我想著我將用什么方法求乞:發聲,用怎樣聲調?裝啞,用怎樣手勢?……
另外有幾個人各自走路。
我將得不到布施,得不到布施心;我將得到自居于布施之上者的煩膩,疑心,憎惡。
我將用無所為和沉默求乞!……
我至少將得到虛無。
魯迅想象自己是個被剝奪了一切的乞丐,他恥辱于一切求乞姿勢的虛偽,而寧可以沉默求乞虛無的真實,以此維護最后的尊嚴。
我相信《求乞者》和寫作于同一天的《影的告別》一樣,都是作者心中譜寫多年的奏鳴曲。
一個熱愛平等自由的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為謀生計混跡于官場十四年,閱遍鉆營、冷眼和惡心,這期間的屈辱和自責,以及煩膩和憎惡,只有一樣長期屈辱于謀生中的人方可體會。
為什么呂緯甫和魏連殳在提起他們的工作時仿佛有不盡的苦水可倒?生計的壓力和屈辱是當時魯迅的一大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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